全球速讯:纪录片《东方帝王谷》—见证文明(解说词)
撰稿手记
(资料图片)
本集《见证文明》是我们和央视合作后,我作为执行策划、总撰稿之一写的第一集的提纲,供编导们撰稿时参考。
此前陕西省政府一度非常重视起了西周,就把西周文化资源调查的任务交待给了新出生的陕文投。我作为这个调查任务的执行人深度接触了西周的历史文化。
我是这样布局这次调查的。1.调查西周遗留在人间的可见遗存,以陕西为主;2.走访几位专家学者、专家,倾听他们对西周文化的观点和开发宏扬建议,主要采访对象有复旦的朱维铮老先生、中国社科院的王学泰老先生、厦门大学学者周宁以及陕西的一批专家学者;3.收集关于西周历史文化的著述和民间书册。在这三项调查的基础上再形成调查报告和开发策划。
我把走访省外专家学者放在了第一步。
北京的王学泰老人那时身体还很健康,胖胖的,身材高大,经常是笑眯眯的。但在一些重要问题上观点鲜明,不含糊。他认为周取代殷商就是“仁政”取代了“暴政”,殷商政权“暴政”的标志就是“人殉”,西周没有人殉,有一个误以为西周的“人殉”的发现,但经过认詳细考古,确认是殷商的。西周开创的健康、进步的“人道”后来又被秦阻断。王学泰曾是《开坛》的嘉宾,来过多次,他对殷商、西周和秦的明确态度对我梳理西周和秦的历史文化大线条起了很大作用。他深刻地经历过文革,因此对历史上的朝代更迭的见解,都有考古细节支撑的真知卓见。他的去世的确是史学界的一大损失。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周宁是我的好朋友,我在北京韬奋三联书城看到他的众多著作,观点和文采俱佳。我就向易中天老师了解他,评价不错,请来《开坛》作嘉宾,电视谈话能力特别强,但更重要的是有坚定的人文立场,有不动摇的人文取向,在单纯清晰的立场和取向之间,构筑起了根基稳固、结构繁富、规模恢弘的学术大厦。有一次易中天老师和陈丹青老师一同作《开坛》,陈丹青问我“易中天老师是《开坛》最好的嘉宾吗?”我说是的,接着我说了上述观点。他问“为什么?”我说,“立场和取向单一纯粹的嘉宾,说话的出发点和目的地统一,不会自相矛盾;学术根基宽博,才能构造大厦,这样的嘉宾可说的领域宽。可以反复用。”丹青老师瞪着大眼睛想一想,说“不容易!”其实丹青老师、易中天老师,尤其是周宁老师都是这样的最优秀的嘉宾。周宁研究文化输出,他认为西周是我们民族最拿得出手的出身,高贵,宽博,体系完整。他说“我们老说话语权问题,但给你话语权了,你的话语是什么?西周的话语体系好啊!西周文化才是中国文化的正脉。”他不但深刻而且诗性,加上他高大帅气的仪表,复合出一种难得的阳刚魅力。可惜的是他后来患脑瘤了,我还专门到厦门去看望他,我们约定陪他去看洋溢着母爱的大地湾。他被我的描述激动着,“川原像母亲怀抱,阳光浓酽,阳光和阴影的交接线木刻一般。”但我又病了,几个月前我听一位朋友说他的病好转了。
那次关于西周的学者寻访最后一站是上海,我到泰斗级历史学家朱维铮家里采访了他。他是我非常敬爱的一位嘉宾。我是2006年做大型电视直播节目《风追司马》时认识他的,那次他说节目策划里有几点是胡说的,“我要揭发你们。”王渭林台长说你赶紧去劝劝,可不敢出事。把我也吓坏了,因为我是策划。去一问,老人家是和我们编导开玩笑,我们就和老人家聊天开玩笑,很嗨。后来查出来癌症晚期,他爱人王丽芬大姐就给我打电话说“朱老师病成这样,却想到《开坛》做期节目,可能想见见你们。”《开坛》当时正在做《追梦大秦》,他就又康慨激昂地反了一次暴政。这次倒好,西周!他一听说西周心情就很好。我给他的话题是“元圣的丢失。”他在电话里给我说,欢迎你来家,我提前找好相关资料。在他家我吃着大姐给我煮的挂麺,听他娓娓而谈元圣周公被孔子取代的过程。由此又牵出的许多思想史事件。老先生说到这些事件,目光熠熠,神采飞扬,我永远记着他灼人的眼神。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没敢让他说太久,但感觉老人家意犹未尽。后来李蕾来电话,声音黯淡地告诉我,“朱维铮老师走了,哀悼他吧!我替你送个花圈。”我嘱咐李蕾,送两个花圈:一个是《开坛》的,一个是陕文投的。
我做的两次调查,一次是关于秦的,一次是关于周的。两次经历都有一些东西渗入生命。虽然西周调查直接产生了“调查报告”,间接生发了纪录片《东方帝王谷》策划的一些思路,但更有一些深刻的东西作用于了灵魂改造。
2021年1月25日 白玉奇
分行文字:
梦是情感的底片
身体是大地的迷宫
水要流动
云要迁徙
思想从巅峰上破产
肉体在洼地上胜利
…………
夜晚从欲望中升起
你身披月光睡衣
相互打开的灵魂
是相互开放的玫瑰
雪落在诗笺上
诗是幽会的足迹
…………
悲哀从背景纵深弥漫
一如白发从思维纵深滋生
清晨、朝露、处女、诗
与时代风尚无关
风磕磕绊绊
在弯道上爬行
纪录片《东方帝王谷》
——见证文明
(解说词)
撰稿:白玉奇(2013.7.19)
片名:《东方帝王谷》
小片名:见证文明
【画面】:关中平原、各朝代帝王陵
【解说】:
我们所说的东方帝王谷,是黄土高原和大秦岭之间这片新月形状的渭河冲积平原,因处于四座关隘之间,所以也称为关中平原。
东西八百里的关中平原的两头各座落着一位中华民族先祖的陵寝:黄帝和炎帝,他们使全球华人有了归属感,东西两头还诞生了两位圣人:周公和司马迁,让中国人有了规矩和履历。
广袤的关中平原上安眠着公元888年以前众多的中国帝王,仅有名有姓的帝王陵就有72座,因而被称为“东方帝王谷”。
【画面】:关中平原、埃及帝王谷
【解说】:
关中平原和埃及帝王谷同处北纬30°——34°这条人类文明带。这条带上的文明古国将古文明带到今天的唯有中国文明。因而有理由相信,东方帝王谷埋藏着中国文明历经数千年依然生机勃勃的基因密码。
72座帝王陵的墓主大都是周秦汉唐为主要生存时代的国家执政者甚至开国者,而他们的时代正是中国文明的创制期、探索期和成熟期。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这里曾是最年轻的中国。这里可以追溯青春中国最初的梦想、奋斗,以及锐气十足的探索,为民族复兴提供最丰富的精神资源、动力资源和文化资源。
第一部分:
青铜时代
【画面】:后稷、考古
【解说】:
后稷代表着农业文明的肇始。也就在他的塑像身后,是我们这个农业大国唯一的高科技农业示范区。
直到今天,中国的考古工作者还在寻找西周王族的墓葬。西周的领袖们在为中华民族文明奠基之后,似乎又融入了关中土地,至今未能找到。
【画面】:周原、诗经
【解说】:
这座古公亶父的陵墓,其实是后人们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周王而修建的。
公元前11世纪的某一个春天,后稷的后代们在古公亶父的带领下结束周人数代的举族流亡,回到故土,开始了新的生产和生活。他们唱着歌颂土地的歌,愉快地劳动,辛勤地创造,宽厚地交往,迅速地崛起。
同时,古公亶父就在这片原野上,开始筹划一件划时代的大事:翦商。
【画面】:周原遗址、商陵
【解说】:
能让一个庄稼一样厚道的诸侯国起杀机的商王朝是一个怎样的政权呢?
这是一个继夏之后中国的第二个政权,许多考古发现爆出了商王朝血腥的残暴和惊目惊心的腐败。
【同期】:历史专家:张天恩(略)
【画面】:青铜器出土、考古现场
【解说】:
一个小族群推翻一个大王朝,可能吗?这个梦想的提出就够大胆了,实施的难度又有多大呢?农耕的周人有着极强的耐性和周密的布局,翦商大业是用四代周王一步一步实施完成的。
有人揣测古公亶父的两个儿子让位于弟弟,甘心远离周王室,其实是奉古公亶父之命,在商王朝的背后建立基地,抄商的后路。
周人的真正亮剑者是古公亶父的第四代孙周武王。
这是一个在金属上书写史诗的族群。1976年出土的利簋庄重地记述了武王伐纣这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奇迹般的战争。
【画面】:周公庙、礼记等
【解说】:
周人的伟大不仅在于这场具有强烈人道主义色彩和感召力的讨伐,更在于革命者成为执政者之后的创新。这个以制度体系的创新为中国文明奠基,使中国文明从基因到基因结构,在西周成型,从而规定了文明此后的必然走向,这个文明历经浩劫而不死的密码也许正在于西周的奠基。
周公庙历经数千年,一脉香火至今。这个人物正因为“制礼作乐”而成为中国元圣。而制度创新的前提是关于政权如何稳定的忧患与反思。
“分封”也有理由看作制度文明的全国性普及传播,全国性实施践行的王朝大动作。
【同期】:文化学者:易中天(略)
【画面】:青铜器、周公庙等
【解说】:
西周政权存在了270年,这座青铜王朝也像灿烂的流星一般陨落了。周原的许多发掘现场可以看到这些青铜器主人逃亡前的匆忙。是什么样的灾难降临于这个似乎顺应了天命的政权呢?
历史记载中,是犬戎入侵,那么这个政权之死是他杀?
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像中国许多历史故事一样,将亡国的责任推给了女人。但在这个故事的背后道出了重要观点:信任危机和腐败。貌似他杀的背后是政权的自杀。
政权的覆灭会熄灭文明的火炬吗?
第二部分:
铁血时代
【画面】:版图、大堡子山、马群等
【解说】:
西周灭亡,东周开始,在这个交替过程中,一个铁血部族开始登上历史大舞台。秦,china。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甘肃礼县等地的考古发现揭示出这个部族的生存环境以及雄健的起步。
西汉水流域,是垫在北方马背民族与南部农耕政权之间的防火墙、护城河,是炮灰的命运角色。他们是西周的马倌,以养马兼农业为生。
【画面】:古战争等
【解说】:
从公元前771年,西周政权覆亡开始,秦人走上了为期550年的争霸之路,金戈铁马的生死战场,溅着鲜血,飞着泪水。
这是一个全球都在争霸的铁血时代。帕米尔高原隔开了东西方,成为各自争霸的两个大单元。
在耶稣降世200年前,秦人统一中国。这是当时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统一。中央集权制的秦帝国出现于东方地平线。
【画面】:秦陵、兵俑
【解说】:
1974年秦陵兵马俑的面世,使我们第一次和这支统一大军面对面。他们并不像史书所说的虎狼之师,他们平静、宁穆,但这才是习惯了死亡、习惯了胜败的杀人机器。
这些马也许来自西汉水流域,分为三种,拉战车马腿粗,骑兵马腿细,仪仗马姿态优美。这队功勋战马一路自西而来,又马头朝东而去。
固然西边是高山阻隔,但考古发现的所有秦人墓葬全部脚朝东方。东方有什么吸引着秦人?大海?故乡?太阳?对东方近乎偏执的向往给了这个铁血族类以难得的诗意与无限的神秘。
【画面】:琅琊台秦始皇雕塑等
【解说】:
传说这里是秦始皇派徐福下海处。秦始皇五次巡游,四次面海。秦人来到了大陆边缘,却徘徊再三,与大海失之交臂。
虽然没有涉足大海,但这位伟大的统一者,在统一国家、建立秦制、统一文字、度量衡之后,将未能征服的大海放到了自己的陵墓之中。他的墓室内有水银模拟的大海和江河。
而正是这座一个人的孤独的陵墓见证了这个用军刀统治的铁血王朝的崩溃。
【同期】:历史专家:张岂之(略)
【画面】:典籍、帝王陵墓群
【解说】:
以上论及的话题,在西周典籍中均已有过阐述。因而也可以说对优秀传统文化不予继承甚至毁灭传统文化是一个重要原因,甚至是根本原因。
第三部分:
英雄时代
【画面】:机翼、帝王陵墓群
【解说】:
1945年美国援华抗日的空军飞行员James Gaussman发现了一座“白色的大金字塔”,他拍下的照片发表于1947年3月28日的纽约时报上,这张照片把一批探险家带到了中国关中,最后他们证实了金字塔位于西安西北40英里处。
美国飞行员的惊鸿一瞥,其实就是关中五陵原上的汉墓群。
【画面】:帝陵墓
【解说】:
与秦始皇的一人独葬不同,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陵墓是和他的结发妻以及政治合作伙伴吕后的夫妻陵,可称为中国合伙人陵墓。国家战后恢复元气时的汉文帝以节俭著称,他的陵墓连盗墓也不愿光顾,可谓最节俭的汉陵。而经过文景之治,国家经济发展、物产丰饶,人民幸福指数增高,富裕和欢乐的国家景象从汉景帝的陪葬品种可见一斑。
西汉的第四代皇帝汉武帝的茂陵,则是一座英雄陵墓群落。雄才大略的汉武帝让他的爱将陪伴着灵魂。
五陵原的不远处就是西汉长安城遗址。皇帝们并不是叶落归根地回到原籍埋葬,而是长眠在他的王朝身边。
【画面】:长安城、罗马城
【解说】:
东方的长安城和西方的罗马城,是东方和西方两大文明集大成的代表都城,各自统治着东西方辽阔的疆土。
公元前100年前后,罗马取得了地中海霸主地位,而西汉王朝以更为广阔的疆域面积雄踞东方世界。
被8000公里空间隔开的两大文明虽然无法谋面,但却有过高手过招,他们过招的导体就是水一般波动的马背民族。
【画面】:草原马群
【解说】:
年降水量200毫米线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自然分界线,在中国这条线更为明确,因为这条线上有一道长城。大草原是全世界优秀骑兵的摇篮,正因此在公元15世纪以前,这两个阵营的冲突构成了人类历史的主要变数。
在西汉统一中国的同时,大草原的冒顿单于也完成了匈奴的大统一。两大集团的形成,开始酝酿生死危机,每到年降雨量下降,草原无力承载匈奴生存需求时。“匈奴”这个恐怖的名字便成了西汉王朝挥之不去的噩梦。农耕的西汉王朝有能力战胜马背上天生的战士吗?
【画面】:漠北之战
【解说】:
汉武帝刘彻是这场噩梦的终结者。保家卫国的需求呼唤着英雄,发酵着理想。李广、卫青、霍去病,成批的英雄走向了战场。奇迹在苍茫的大漠草原上演,西汉的英雄们在马背上打败了最凶猛的匈奴骑兵。
焉支山下,在英雄对决中失败的匈奴,唱着悲凉的歌在欧亚大草原上西迁,他们的西迁无异于西征。而西征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波一波地击毁了罗马。
【画面】:丝路版图等
【解说】:
人类历史,总在产生着匪夷所思的玄妙。最钢性的战争,诞生了最柔软的大道:丝绸之路。这条商贸大道、文明大道、和平大道东起中国关中,西抵罗马,全长近8000公里。
以这条路为标志,中国主动开始了与世界的和平交往,东西方文明开始了此后漫长的对话交流与深刻的相互影响。中国走上了世界舞台,成为世界的中国。
西安与罗马一头一尾,又如两个巨大的动力机制,推动着丝绸之路的繁荣,之间的中亚诸国也开始与丝绸之路共生共荣,共同经历命运沉浮。
第四部分:
黄金时代
【画面】:版图、长安城、大雁塔等
【解说】:
关中的帝王陵墓群从西周到秦汉唐,一路随国都自西向东铺陈,也正是从渭河支流向主流,从上游向下游一路拓展着王朝的传奇。自信的、进取的王朝总是不避危险地将国都置于前沿。
在东汉迁都洛阳之后,失去强势抗衡的西北部游牧民族得以休养生息、重振雄风。东汉末年,天下大乱。
匈奴、鲜卑、羯、氐、羌等马背民族蜂拥关中,铁蹄之下,长安城残垣断壁,人口十不存二。这是中国农耕文明政权第一次被马背民族摧毁,那么在近400年的所谓“五胡乱华”过程中,中华文明凭什么在亡国熄政、江山易手的绝境中非但没有断种,还奇迹般演化出隋唐的黄金时代呢?
【同期】:文化学者:肖云儒(略)
【画面】:法显、法门寺等
【解说】:
文化因包容而产生的巨大生命力,以文化力量为最后抗衡的战争在政权更迭的背后上演。武力征服与文化的反征服甚至文化扩张,使中国文明没有重演古埃及、古印度诸文明的悲剧。
公元399年,65岁的高僧法显从长安踏上了求取真经之路,而法显并非西天取经第一人,在法显踏上这条路80年之前,从长安踏上取经路的朱士行已经将生命捐在了这条路上。朱士行和法显的路线正是因中国战乱而荒废的丝绸古道,在茫茫沙海里,法显靠死人的白骨辨认道路。法显用11年时间访问了20多国之后,以76岁的老迈之躯将真经带回中国。
就在法显动身后的第二年,祖籍天竺,出生于龟兹的鸠摩罗什法师来到了长安,在草堂寺翻译佛经,逝世后安葬于草堂寺,他为长安成为世界佛教文化中心做出了巨大贡献。
【画面】:法显、法门寺等
【解说】:
佛教抚慰了动乱中的中国灵魂,中国文化以特有的自信与包容使佛教成为中国文化、中国信仰的重要构成部分。而游牧文明刚性钙质的加入,使中国文明之河非但没有断流,反而更加拓宽了河床,汇入了更为清新的文化基因。丝绸之路在战乱中向信仰之路、文化之路的升级(因为只有信仰的力量才可能穿越荒芜的丝路了),也使长安成为中国文化兼收并蓄外来文化的大熔炉。
【同期】:历史专家:张岂之(略)
【画面】:隋唐帝陵等
【解说】:
在西方文明沉入中世纪黑暗时代的同时,中国自隋文帝统一中国之后,东方文明的太阳又一次放射出夺目光芒,而正是近400年的文化大融合为隋唐打下了更为宽博深厚的基础。
隋文帝又一次建都关中,建起了国都大兴城。25年后的公元618年,唐代的君主们在大兴城的基础上建起了世界第一大都会——唐长安城。唐长安城的面积约为83平方公里,是现在西安的7.5倍,经唐太宗李世民“贞观之治”,国力达到极盛,长安城的国际化程度极高,唐朝与300多个国家和地区友好交往。
唐太宗的陵墓,建在高山之上,依山为陵。这座陵园里长眠着唐帝国的开国集团。在世界文明古国中,秦的军爵制使中国成为最早打破贵族制度的国家,而唐科举制的推行,又为平民出彩开通了渠道,为人类文明提供了范本。
站在这位君主陵前,我们很难理解,统领世界首强之国的唐王朝,在贞观年前,中央机构中的文武官员最少时只有643人,全国仅7000多人。最少的官员和最强的国家,是因果关系吗?
【同期】:历史学者:于赓哲(略)
【画面】:唐长安城、大唐西市等
【解说】:
丝绸之路的命运和中国的国运共衰荣。唐长安城是中国文明包容与开放的最好注脚。在这张图上很容易找到开向丝绸之路的城门。一定是向西的,一定是有寓意的“开远门”。而西市一定是丝路商品的大市场。
今天的西市,是一番丝路复活的热闹景象。这个市场压着唐代西市,考古工作者在这里的发掘成果极其惊人,4万多家铺子,220多个包括酒肆、铁铺、衣行等行业,以及西市主干道上重重叠叠的车辙印。经社科院考古所研究人员分析推算,西市的每日客流量大约15万人。东西方货物的种类千奇百怪,极大丰富了东西方两个世界的生活。
【画面】:长安、朱雀等雕塑
【解说】:
在中国女皇武则天的陵阙向北,会看到一对朱雀。而这对东方命名的朱雀,形状几同鸵鸟。据史料载,“永徽元年(650年),吐火罗遣使献大鸟如鸵。”
这对石狮,也大约来自波斯。《唐书》记载,吐火罗、米国、波斯等国,都曾向唐王朝送过狮子。
正如长安城的西部以丝绸之路连接西方一样。在长安城的东部有一座青龙寺指向了太平洋东岸的岛国日本。寺中的“惠果、空海纪念堂”为日本捐资修建。唐代日本入唐八家中有六家:空海、圆行、圆仁、惠远、圆珍、宗睿曾在此修行。诃陵园(今印尼爪哇岛)僧人辨弘、新罗(朝鲜)僧人惠日、悟真也曾在此学习佛教。唐长安百万人口中,外籍侨民占到2%,其中以波斯、新罗、日本人最多。青龙寺连着东亚、南亚。也就是说,从隋唐开始,丝绸之路的起点长安开始将世界文明向东北亚、东南亚辐射,长安成为东方的文明辐射中心。
【同期】:文化学者:肖云儒(略)
【画面】:日本、韩国等遣唐使
【解说】:
收藏于日本正仓院的琉璃制品以及乐器有明显的波斯风格。
日本和新罗均有大量遣隋使、遣唐使,不避艰险,越洋过海,来到中国,学习中国文化,搜罗百工巧匠。时至今日,在两国的文化中仍可以辨识出中华文化的深沉底色和丝绸之路文明的深远影响。
文化开放的前提是文化的自信与包容。基督教、伊斯兰教的东传,长安均为第一站。
在人类文明史上,如此文化包容度的文明古国也只有中国。这种包容、宽厚和善意,也正是这个文明必然要走向繁荣的重要原因。
而从丝绸之路传向中亚、西亚和欧洲大陆的东方文明,岂止丝绸,中国四大发明的西传,中国哲学的西传,中国科举制度的西传,都在催生着一个又一个人类文明的新时代。
【画面】:唐僖宗陵、落日等
【解说】:
唐僖宗靖陵是历史留在关中的最后一座帝陵。大唐盛宴曲终人散,公元904年,迁都洛阳。历史中心离开关中,从渭河汇入黄河。
关中留下了无数帝王陵和一川的古都遗址。关中是中国的老院子,这里藏着文明创制的智慧,民族图强的进取精神和无畏的开拓精神,以及开放的胸襟和辉映世界的光荣。
在关中度过的青春期,是中国人高贵的出身和履历,也是中国文明走向未来文化资源和精神动力。
2013年7月19日写于西安